【注】纵横夹心即10027G,代表纵轴横轴。
全文近两万字
写得太长了懒得继续修了。看了看没太大逻辑问题我就发了。 承认我还是菜。
……
四月天的风温柔许多,它平静轻柔的抚上人的肢体,却吝啬一分暖意。
“我喜欢你哦,纲吉君,来和我交往吧?”
……
……
“白,白兰学长。”
眼前的少女双手不停的相互磨搓着,头几乎低在了胸前,白兰注意到在她头顶有一个逆时针的发旋,一根一根分明的发丝从这里呈旋转的放射状出发,长及肩头。
“我……”
头发呈发红的栗色,是有些热烈的颜色,一看就是被染过的,因为时间推移而从根部生长的新发暴露了她最本初的发色。
“我,那个……我喜欢你!”
啊,对,没错,就是在这里,在离发根约有一个指甲盖的长度这里,颜色断层了。
“啊,”他睁大了眼睛,“这是愚人节的整蛊活动吗?演得真像啊!我差点就信了呢~”
“诶,诶,诶!不,不——”面前的少女惊慌失措,想要摆手否认,随后突然像想通了什么,安静了下来,“对,哈哈,就是整蛊活动啦,果然白兰学长太聪明了啦,根本骗不到嘛哈哈哈!”
“果然是整蛊活动呢,差一点就被骗到了。愚人节快乐哦~”白兰笑着转身离开。
断层了呢。
……
……
白兰很擅长寻欢作乐。
毕竟世界上大多数东西对他来说都太简单了,因此失去了很多乐趣,如果无法自然而然的感受到快乐,那么他自己去寻找制造总是可以的吧?
不能说是自恋,白兰非常明白自己的容貌和电视上的那些光鲜亮丽的明星相比也是不遑多让的,而自身其他条件他也不差,所以只要他主动去对外散发一点信号,很容易就会招惹到很多闻香而来的小蝴蝶。
不过大多小蝴蝶都很胆小,也只敢围着他飞来飞去,却很少真的敢贴上来。而愚人节这种节日,会让小蝴蝶们觉得自己有了一条绝妙的退路故而争先恐后地想要冲上来呢。
他已经有些厌烦了哦?
身边所有的人总是会被他有意无意牵引暗示做出他想让他们做的事情,让他有种人生就像是被剧透到底的悬疑片的感觉,最开始还会因为一切皆在掌握之中而感受到一丝愉悦,而后再多也只是味同嚼蜡——失去了“未知”的佐料总是索然无味。
下午三四点的太阳依然灿烂,带着热度的光芒斜斜的透过敞开的大门和窗户的玻璃射进学校的门庭,被各式各样的物件阻挡了去路后分割成了碎片,微小的浮尘在光芒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白兰此刻站在自己的鞋柜前,阳光被鞋柜的庞大身躯阻挡,留出一片阴影,他就站在这片阴影之下心不在焉地清点着自己鞋柜里面装载着的各式各样的并不属于他的信封。
说是清点也不对,他其实只是轻轻扫了一眼。最上面那个信封,蓝色的绘有可爱的兔子图案的信封,前两日有从泽城的书包里有掉出来过呢;下面一层粉色的那个,他记得女同学们曾经议论过隔壁班的佐藤同学有买了很多粉色的东西,还买了一根银色的金属笔,他仔细一看,果然上面有银色的点缀图案;还有离他最近的这个,想必是他前桌的三条同学吧……
果然,是谁的信也是一目了然呢。
白兰把信件们又随手抛进了鞋柜,觉得人生又开始索然无味。
“嘿,嘿!你塞好了吗。”
这被刻意压低出的气音从白兰斜后方传来,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OKOK,完美。”另一道声音也被完美捕捉。
白兰一边假装阅读自己收到的信件,一边用余光打量着那边的情况。
很显然,他们塞了点“礼物”在某个倒霉的小家伙鞋柜里。
在那两人走后白兰踱步到了这个幸运的鞋柜前。
【沢田纲吉】
这样的名字标在上面。
白兰摩挲摩挲下巴,笑了起来。
他找到了新的美味的棉花糖。
……
……
沢田纲吉。
这个人他认识,从某个方面来说,他也算是这个学校大名鼎鼎的人物了,不过是负面性质的。
嘛,受气包嘛,平日里总是会被一些无趣的家伙们有意无意作弄欺负一下宣扬一下自己的厉害。
白兰虽然自觉自身也很恶劣,但是他向来没什么兴趣主动去欺负一个本就很弱势的家伙,因为这种事情无论是从挑战性高低还是意外性高低来讲,都是低的可以,换而言之——无趣。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呢?
不过,如果是让他在某人落于黑暗低谷时像神明一样出现在他的面前,对他伸出援手,这种事情他觉得好像还不错哦。
到底会发生什么呢?如果是久久深陷于黑暗里,无头乱撞的虫子,当看到了光明后,【他】会有怎么样的扭曲姿态呢?
想想就很期待,他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所以他曾经想过,等待针对“沢田纲吉”的风向愈演愈烈的时候,在他最无助的时候,“白兰”会仍然“平等”的陪伴在他的身边。
白兰忍不住翘起嘴角。
然而,这只是一个尚未实施的想法罢了,当他每次准备接近沢田纲吉的时候,沢田纲吉都避之如蛇蝎。
就像是敏锐感受到威胁的野猫,警惕地对他弓起身来,竖起来尾巴,好像只要他轻举妄动就会一个纵跃轻易跳出他的周边,而后无论他是怎么样散发充满友善的信号都会被对方无情地拒收。
不过虽然小猫咪眼里满满的都是对白兰的莫名其妙的防备,但是他依然好懂,尤其是对白兰而言,简直普通透明,一切都被他看得通透。
然而他为什么会被这种迟钝又敏感的小家伙防备呢?
一定有着什么他不知道的原因。
所以——
“你们在玩什么呐?我可以加入吗?”
背对着太阳的白色家伙被勾勒出一道美丽的金边。
……
……
放学后,沢田纲吉依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只手托着腮帮子,头还在不住地一点一点着,嘴巴微微张开,溢出一串哈喇子滴在桌上的笔记本上,这蠢蠢的一幕被不少在收拾书包还没离开的人偷偷用手机拍下。
“噫!”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沢田一声惊疑,引得所有人都向他看去,只见沢田纲吉突然躯体一震,直接从座位上弹立了起来。
安静片刻之后哄堂大笑。
沢田纲吉被这一阵笑声惊醒,他尴尬地随意塞了两件什么在包里就匆匆跑出教室。
气喘吁吁跑到门庭后,他先是停下扶着鞋柜缓了缓气息,等到呼吸不再急促,便如往常一般打开自己的鞋柜,熟练拎出了几件并不属于他的垃圾,随手抛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Giotto!都说了不要在外面随便闹我啦!”
他对着身后不满地抗议着,可是那里除了另一排鞋柜什么也没有。
“啊啊啊无所谓吧,这些东西早就习惯了……”
沢田纲吉话头一顿,因为他好像看到了在一堆垃圾之中藏了一件他不太应该会收到的东西在自己的鞋柜。
他把手在裤子上胡乱擦了擦,微微颤抖地取出那件物品——一封粉浅蓝色的画着可爱花纹的神秘信件。
这是什么东西?答案呼之欲出。他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了一下上面的收信人姓名。
“是,是给我的?”他不可置信。
“Giotto你不要笑我啦。”少年道。
他又把手向左推了推,“也不要靠我靠得这么近。”
“哇你要不要这么夸张,不就是收到一封信吗你怎么比我还要在意。”
少年紧紧攥着信纸,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开始阅览上面的文字,他琥珀色的眼珠顺着字迹的方向转动,而后又紧紧咬住了牙齿,脸部肌肉开始抽搐,好似忍耐着什么。
“啊啊啊啊啊拜托你不要念出声啊!好羞耻啊!”
他顿了一下,随后又大声反驳道:
“什么,告白?肯定不会是啦!没人会喜欢我这种废柴啦。”
“不可能不可能,说不定是给另一个叫【沢田纲吉】的人的。”
“不太——想去啊。”
“真的!我真的不想去,才不是假的!又不是京子我没兴趣的啦。”
“啊,别这么说啊!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少年在外人看来仿佛就是同空气对话一般,行为举止荒谬怪诞,事实上这也是他被孤立的原因之一。
……
……
按照信件的指引,沢田纲吉来到了自己平日里上课的那栋教学楼的背面,靠在了墙上对着天空打量着手中这张粉蓝色的信纸。
是谁呢?
青春期的少年感情懵懵懂懂,虚荣心也在极速膨胀,说是不在意这是谁的是不可能的,他只是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也在有些为了这样的事情开心而已。
他依然和之前一样时不时突然自言自语一番。
“Giotto你别瞎猜啦!”
当白兰·杰索到达这里的时候就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但是很显然这里并没有除了他与沢田纲吉以外的别人,如果不算在旁边茂盛的草丛后躲藏着的恶劣的家伙们的话。
那么Giotto是谁呢?他发觉事情变得更加有趣了起来。
“久等啦,纲吉君~”白兰出声打断了沢田纲吉那边的自言自语。
“咦?”
白兰果不其然在他的眼睛里捕捉到惊诧的神情。
“很抱歉哦?我不是女孩子~”他嘴上道着莫名其妙的歉,嘴角却越咧越大,他慢慢的靠近了他可爱的小猫咪。
小猫咪睁大了眼睛,琥珀一般的双眸此时映照的只有他一人,这让他感到了无比的满足,他刻意地将上身前屈,再靠近了一点。
沢田纲吉眼睛一眨一眨的,不太适应的退后一点点,开始躲闪他的目光。
“啊哈哈,哈哈,原来是白兰学长啊。”沢田纲吉意识到了什么,想要打破这奇奇怪怪的气氛,“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兰挺回了身子,看着沢田因为自己的远离而松了口气的样子愉悦地笑笑。
“我有重要的话想要对你说哦~”
他看到沢田的身体突然紧绷了起来,动作都僵硬了不少。
“我喜欢你哦,纲吉君,来和我交往吧?”
“咦?”
“咦咦咦咦咦咦咦?”
小猫咪炸毛了。
“哈哈哈,你的反应真有趣,”白兰眯起眼睛笑了起来,“愚人节快乐。”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看着沢田纲吉剧烈的反应白兰愉快的笑得很愉快。
而后沢田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松了一口气。
白兰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收敛了一下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哈,愚人节快乐啊废柴纲!”恶劣的家伙们从草丛鱼贯而出,毫不客气的大声哄笑。
更有甚者大大咧咧搂住了沢田纲吉的肩膀用力地拍打着。
“果然废柴纲就是容易上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毕竟是笨蛋嘛!”
白兰看到沢田纲吉再次僵硬了起来。
本意合作捉弄自己的新猎物的白兰这时有些烦躁起来,他笑着冷冷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些恶劣的家伙,虽然说是开个玩笑,但是恶意的味道可是在不知不觉变得浓重了呢。
“嘛,虽说是愚人节。”
甜腻的声音插入了浮夸的笑声之中。
“但是我是真的对纲吉君很感兴——”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兰的话还没结束,尖叫声就淹没了他的声音。
一股莫名能够感受到锋锐的气浪穿过前方的肉盾从他耳边险而又险地擦过。
白兰睁大了眼睛,一瞬间敛去笑容又很快恢复。
那个不知轻重大力拍打着沢田的家伙已然像是被揍了一拳躺倒在地。
有趣。
真的非常有趣,不愧是他神秘可爱的小猫咪。
白兰用细长的手指摩挲摩挲刚刚气浪冲过划到的脸庞。
“要和我做朋友吗?纲吉君。”他发出了邀请。
那边的沢田纲吉还在惊慌失措中,甚至有些笨拙的在想要扶起刚才被莫名砸到的家伙。
“这是什么?什么情况!”
“发生了什么?”
之前还在大肆嘲笑的恶劣家伙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吓得慌乱起来。
“诶,诶。”白兰兴味盎然地看着纲吉,沢田纲吉结结巴巴的什么也说不出。
白兰走到了纲吉身旁,将他拉扯了起来。
“愚人节快乐哦,这是我和纲吉君一起准备的小惊喜呢~”
“咦?”
“我们提前准备好了空气弹的机关呢,对吧纲吉君?”
“诶,诶,是,是的!我们提前准备好了机关的!”沢田纲吉愣神过后急忙顺着白兰的说法继续说了下去。
“就是不小心有点过火了呢。对不起呀,三条同学。”
“欺骗了你们也对不起呀,其实我是和纲吉君一组的搭档呢~”
“什么,居然。”
“太狡猾了吧。”
“嘛嘛,总之,”白兰看起来非常熟稔地扣住沢田的肩膀,“毕竟纲吉君是我的朋友嘛,愚人节快乐哦~大家。”
白兰与沢田纲吉就这么从这个混乱的现场抽身而去。
……
……
“那个,白兰学长,非常感谢你为我解围!”
“没关系,纲吉君可是我的朋友哦。”
“咦??什么时候?”
“难道不是吗?”白兰撅起嘴巴,委屈巴巴地用眼睛凝视着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突然被噎到,他最无法拒绝这样的眼神了。
也许是天生的敏锐直觉,他一直不太愿意接近白兰。那个人虽然每天都是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也每天都在普通的温和的和人交际,但是他就是觉得那个人也许才是最难接近的人。
就像此时的风一样,总归有些凉。
何况他总觉得那个人每次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着好玩的玩具一样。Giotto也总是在提醒自己小心他,他对Giotto还是非常信任的。
Giotto的话,毕竟是他从小的守护灵,无数次拯救了快要“迷失”的他,听他说还是自己的曾曾曾曾爷爷什么的,虽然辈分真的很大,但是每次他看到那张年轻的脸,爷爷啊什么的他真的叫不出口。
好在Giotto也不太想被这么叫,所以索性直接互称了姓名。
反正就是他会很信任的人啦。
所以白兰每次和他搭讪,他就会敷衍回应两句然后立马找个理由脱身,白兰邀请他做什么他也会尽量找理由拒绝。
他觉得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大概就是这样了。
这次白兰·杰索确确实实是为他解了围的,他应该感谢这个人吧,虽然他也是之前捉弄自己的人之一就是了。
他觉得自己整个人今天都在被牵着走,糟透了。
“你说是就是吧。”他最终妥协了。
“那作为今天捉弄了你的赔礼道歉,我请你吃甜点怎么样?”
“咦?不用了,白兰学长。”沢田纲吉拒绝。
“你不愿意原谅我吗?”白兰又一次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
“额……不是——”
“那就是想去啦,说到那家店真的很好吃哦,××街新开的呢,我一直想要约一个朋友去,可是一直没有人选。”
“别看我这样,我没什么朋友的。”
“……”沢田纲吉认真回想了一下对这个男人的记忆,好像的确如此,虽然很多人围着,但还真没见过几个人能在这人身边待多久的。
“纲吉君也不愿意吗……”白兰垂下了眼帘。
“……没有的事!我愿意!”
沢田纲吉被白兰的卖惨和利诱攻势搞得溃不成军,身边的Giotto也在劝阻,但是熬不过白兰的纠缠,最终他非常没骨气的还是选择接受,绝对不是白兰请客的那家店他已经馋了很久了的原因。
白兰和沢田纲吉坐在这家甜品店设置的散座上,这是个僻静的角落,能清晰看到外面和室内的人来人往,白兰非常满意这个位置,可以将一切都轻易收入眼底,也不会有莫名其妙的人随意打扰,他很喜欢。
“谢谢白兰学长。”沢田纲吉看看放在桌前的甜点,香甜的气息冲进鼻尖,虽然被人请客他有些拘谨,但是想想这也是给他的赔罪便释然了,不吃白不吃,谁也不欠谁,想着就下手取了勺子开吃。
白兰并没有一起下口,他只是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少年认真的用甜食塞满自己的腮帮子,甚至完全没有注意到蹭在嘴角的黑巧克力,有点可爱。
沢田纲吉则开始后悔,他开始怀疑自己接受白兰的赔礼这件事的正确性,他现在简直被盯得头皮发麻,如坐针毡,而且Giotto此时也和白兰对上了啊!
Giotto此时就站在白兰身旁死死盯着他啊!虽然别人看不到Giotto,但是他可以啊!
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他想把Giotto拖去厕所劝一下,刚和白兰打了招呼就急呼呼站起了身。这时白兰跟着站了起来拉住了他,还非常温柔的用手指拂过他的嘴角。
“这里,”白兰给他看了看他指间的东西,“粘了巧克力哦。”
沢田纲吉脸色爆红,深感丢脸,赶紧道了谢就拉扯着Giotto去了甜品店设置的洗手间。
“那个家伙很危险,不要和他太接近。”刚进隔间,Giotto就严肃地对他这么说。
“我也这么觉得的啦,不过这次以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吧?”
不会了吗?
不会才有鬼。
如Giotto所言,白兰就像掌握人心的魔鬼,他总是每一次都轻而易举地击中他的软肋。
“拜托啦纲吉君,我只想和你一起去。”白兰恳求。
“诶,可是。”
“纲吉君原来不愿意吗?看来是我强求了,那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吧。”白兰失落。
呜哇这要让他怎么拒绝嘛!
何况那个“我只想和你一起去”他真的很受用,从小被当成废材纲的他,真的很少能听到这样的话。
“不要太接近他!”Giotto看起来很生气。
可是他真的不知道怎么拒绝啊,而且,而且,他不得不说相处起来其实还有些开心。
“纲吉君我们去看电影吧?”
“纲吉君这家店听说也很好吃哦?”
“我的朋友送了我两张演唱会的门票,纲吉君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纲吉君。”
“纲吉君。”
纲吉君纲吉君纲吉君。
纲吉君。
这是他第一个严格意义上的朋友吧?不像是Giotto那样的,只有他一人才能看得到的,而是平日里可以一同走在路上,和对方打着招呼的朋友。
友善,亲昵,日常,他沉溺于此。
一不留神,他的世界已经被这个叫白兰的家伙充斥,甚至梦里都隐隐出现了白兰的身影。
而与之相对的是Giotto越来越沉默,连对他偶尔的恶趣味的调笑都少了很多,有的时候他叫Giotto的时候他都要很久才会回应他。
沢田纲吉突然有些不安。
这是风雨欲来的征兆啊,他确信。
很快他就看到了六月的狂风暴雨的来临,骤雨倾盆,直接把他淋成落汤鸡那种。
“啊忘记告诉你,今天会下雨——”平日里担当着他专属天气播报员的Giotto突然回神发言。
“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啊!”沢田纲吉回到家里后狠狠的用毛巾擦着自己的身体。
“最近有点事情,过段时间给你一个惊喜哦。所以最近你还是自己多看看天气预报吧。”Giotto如是说。
“哦对了,友情提醒,最近记得睡觉的时候把之前给你的护身符压在枕头下哦。”
沢田纲吉刚刚想说点啥,就看到Giotto又陷入了自闭模式的样子。
“……我怎么有点不祥的预感。”
……
白兰哼着奇奇怪怪的调子的歌曲一个人漫步在路上,一只手提了一袋子棉花糖,一只手抱着手机。
此时手机发出来欢快的提示铃声音,他将手机递向眼前,手滑了一下差点摔掉手机,紧了一口气,再次看向屏幕,果然是纲吉君的信息。
……
虽然身边的守护灵不像以前那么活跃了有些寂寞,不过好在他也交到了新的朋友,如Giotto所说的话,应该很快就能恢复了吧?
听Giotto的话在枕头下压好了护身符后梦也少了很多,也没有在梦里再看到白兰的身影。
“打扰啦~”甜腻的家伙站在他们家门前。
“呀,是白兰君来了呀,欢迎!”沢田奈奈欣喜地对白兰打招呼。
“纲君要好好招待朋友哦!”
“好!”沢田应答后转身就带着白兰上了楼,白兰上楼途中突然脚底一滑,险些摔下去。
大概是昨晚睡得太晚了,他晃了晃脑袋,没有在意。
将白兰请进卧室,沢田纲吉扫视了一圈,有些沮丧。
Giotto不见了。
“今天也要继续打电动吗?纲吉君?”白兰问。
“对啊,不然做什么?”沢田反问。
“我们来一起做一些更有趣的事情吧~”
“啊是什么?”
“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诶?”
【一起】
白兰注意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这个词汇。
面前的少年有点犹犹豫豫的,然后突然一握拳头,和他说那我们来玩吧!
他听到自己也不假思索带着愉快的尾音说好呀。
感觉好像一切都开始脱离他预计的轨道了呢。
最開始他不過是發現了有趣的“玩具”,他想要得到他,事实上这个“玩具”他也确实算是得到了吧?
只是他没有意料到,所谓的“玩具”会帶給他那么多驚喜。
他曾经想过去当沢田纲吉的“光芒”,他想看到的是陷于深渊之中渴望着光芒的人的扭曲挣扎。
但是他似乎彻头彻尾的错了呢。
没有对对自己加以恶意的人有什么痛恨,也没想着怎么去报复,这样的家伙怎么可能是阴暗的人呢。
于是白兰觉得他像一本好玩的“书”,他一层一层地想要接近,再接近,想要翻到后面新的一页。
越翻他就越加沉迷。
于是后来不再是什么惺惺作态,他的每一声纲吉君都是发自内心的欣喜。
“那我们就来抽牌咯,抽到鬼的就要接受惩罚。纲吉君准备好了吗?”
他乐于对面前这个看起来懦弱的家伙分享一些什么,与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无比的轻松,他也想知道更多属于他的事情,想让他的眼里出现的自己越来越多。
沢田纲吉根本不是陷于泥沼甘于堕落的人,而是无论处于何地都会散发一点点微弱不显眼却格外温暖的光明的家伙,看起来如此软弱,却坚守着属于自己的阵地。
最后,想要追逐光明的一不小心变成了他自己呀。
白兰笑盈盈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我准备好——噫!”纲吉突然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受惊音节。
“你们在玩什么?能带我一个吗?”从身后传来的,是令人不快的声音。
“Giotto!”沢田纲吉喊到。
“你是谁?”白兰的声音冷了下来。
……
“啊啦,纲君和朋友们好好玩哦,Giotto君和白兰君也不要拘谨啦,来,这是给你们的饮料~”沢田奈奈敲开他们的门,无视了诡异气氛,欢乐地为大家摆上了零食和饮料。
“总之非常感谢你们不嫌弃我家不成器的蠢儿子,作为他的朋友一定很辛苦吧。”
“并没有的事,伯母,”Giotto率先开口,转头凝视白兰,“作为纲吉君的朋友是一件很棒的事情呢。对吧白兰君?”
“是的哦~和纲吉君在一起,超~快乐的呢。毕竟纲吉君本身就非常有趣~对吧?纲吉君~”白兰亲昵地搂上了沢田的肩头。
沢田纲吉颇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时他觉得空气似乎开始流通了,有点其乐融融的样子,个鬼啊。
虽然他知道Giotto不喜欢白兰但是白兰又是怎么回事啊!
而且而且为什么他的妈妈和白兰都能看到Giotto了?!Giotto不是只有他一人看得到的先祖守护灵吗?
“那真是太好了!我不打扰你们啦,请一定要玩的开心!”沢田奈奈开心的关上门离去。
而后空气再次凝滞。
“那个……”沢田纲吉小心翼翼问,“不是要玩游戏吗?”
白兰和Giotto回头纷纷说好。
于是规则就这么定了下来。
一共有三张纸牌,一张Q一张K以及一张鬼牌,将会被倒扣在地上打乱,抽到鬼牌的人将接受抽到K的人真心话或是大冒险提问,抽到鬼牌的只可以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不可以蒙混过关。
“那么,纲吉君先抽吧。”
“诶?我吗?”沢田冷不丁被点名一时间有些懵,“好,好吧,那我抽了哦?”
他在三张纸牌之间犹犹豫豫,最后选择了第三张,紧张的闭上眼睛将纸牌捡起,放在面前后偷偷睁开一条缝隙查看结果。
“啊,是Q!”太好了,第一轮和他无关真是太好了。
“是嘛?那第二张我来抽咯?”白兰看了眼那边气定神闲的Giotto。
“白兰是客人,理应如此。”
“喔,不巧诶,我抽到了鬼牌呢~”
沢田瞟了一眼Giotto的牌面,果然,是K。
“那就是我的回合了。”Giotto道。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那就真心话吧。”
“好,那我提问,请问白兰先生最喜欢什么呢?”
“这就很多咯,棉花糖,快乐的事,有趣的事,还有哼歌我都喜欢哦~”
“好,下一轮。”
“啊,真巧啊,还是我提问呢。”
“好啊,你问吧~”
“白兰君觉得阿纲是属于你喜欢的什么呢?”
“咦?咦?Giotto你问这种问题做什么?”
“唔不好说呢,我还是选择大冒险吧。”
“那请白兰君做五十个俯卧撑~”Giotto恶趣味的带了一个尾音。
“咦?会不会太多了Giotto?”
“不会吧,我以为白兰君做这个应该是信手拈来呢?”
“是,呀~”
“诶,那好吧,如果白兰君做不到也不用勉强的。”
白兰在一旁开始做俯卧撑,Giotto很认真地帮忙数着。
“白兰君真厉害。”
“是吗,谢谢哦。”
“不用谢。”
“那么开始第三轮咯。”
第三轮白兰是鬼,Giotto是K。
“提问,白兰君现在在想什么呢?”
“我选大冒险。”
“那白兰君请做100个仰卧起坐。”
“咦??!”沢田纲吉震惊。
第四轮白兰抽到了K,而鬼牌落在了Giotto手里。
“终于该我了呢,提问:Giotto是纲吉君的什么人呢?”
“是曾曾曾曾爷爷哦?”
“诶,游戏规则是不可以说谎的哦?”
“我没有说谎,愿不愿意相信是你的事情哦。”
“还真是无法反驳。”
第五轮
“为什么我又是Q。”
“白兰君请绕着房间蛙跳两圈。”
第六轮
“Giotto请喝下这杯加料的苦瓜汁饮料~”
“诶?哪里来的苦瓜汁?还有你是不是说了加料了?!”
“好。”
Giotto快住手啊一看那个饮料就很奇怪啊!还有为什么我还是Q??
第七轮
“Giotto君请蹲起100次~”
“呜哇,连白兰也这样了。”
为什么啊??这两个人搞什么,而且他还是Q??
第八轮第九轮第十轮。
这游戏从始至尾都没有沢田纲吉的事情。
沢田纲吉懂了,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他却始终不能有姓名,这个游戏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抽到Q牌然后看面前两个家伙用游戏掐架,然后当好他的吐槽役。
沢田纲吉自认自己不聪明,但是这么多次了还看不出有鬼他就是真的傻了。
第十轮他依然是Q,沢田纲吉阴下了脸。
第十一轮。
“纲吉君还不抽牌吗?”
“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我说够了吧Giotto!还有白兰!”
“诶,纲吉君突然好凶,我们做错了什么吗。”白兰又变成了无辜的样子。
Giotto则是调皮地笑了一下,“还是被发现了。”
“不被发现才奇怪吧!”沢田纲吉忍不住吐槽。
“明明就是三个人的游戏……我却好像被排除在外似的。”说着说着沢田声音便软了下来,“我也想一起啊,变成了你们的较劲的游戏还有什么意思啊?”
“那纲吉来抽吧,这次保证没有做手脚了。”Giotto道。
沢田纲吉半信半疑地抽了一张出来。
是K。
……
那天的真心话大冒险玩到很晚,白兰和Giotto因为较劲搞得浑身是汗,沢田奈奈看着这个样子就出声挽留他们过夜,两个人都笑眯眯地答了谢。
沢田纲吉看着两个在地上打地铺的人,突然有点开心,然后拖着自己的枕头跑过来:
“下次还要三个人一起玩吗?”
“我看还是不要了。”两个人同时笑着果断拒绝了。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沢田纲吉有点沮丧。
三个人都打好了地铺,沢田纲吉被安排躺在了两人之间,在这两个人中间说实话压力着实有些大,他们都面朝着沢田纲吉,令他在凝视之中浑身冒汗,只敢将视线久久停留在天花板与窗外的夜空上。
窗外传来不休不止的虫鸣,而今夜空中的星星也格外的多,三人谁也没有说话,莫名的安宁,沢田纲吉渐渐步入梦乡。
“晚安哦,纲吉君。”
……
……
“白,白白白,白兰~”
白色的地面,白色的天空,空旷的四周,甚至可以清晰听到自己动弹时衣料的摩挲声响。诡异的音乐响起,就像是隔着一层水面,声音模糊断续,再然后从远方传来了轰隆隆的急促嗡鸣声,音调随之飙升。
伴随着奇怪诡异的音乐,他被无尽从远方冲来的棉花糖所淹没,因为太突然,白色的甜腻粉末迅速飞进他的鼻腔和嘴巴,快要窒息一样。
这种情景他觉得有点熟悉,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当他将头探出,终于能够呼吸到干净的空气时,他的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你没事吧?纲吉?”
无需回头,他就可以分辨出这是Giotto,是从小陪伴自己的守护灵担忧的声音,然而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出现呢?
“这里是白兰这小子的梦境哦,唔,”Giotto随手捡起一块棉花糖塞进嘴里,“你别说,味道还挺好的。”
说着也抓了一把对他说:“你要来点吗。”
沢田纲吉对自家祖宗的毫无紧迫感十分无语,但是还是也跟着尝了一口,好像还真的挺好吃的。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偷偷抓了一把塞进衣服口袋。
“白白,白,白兰~”
奇怪的音乐再次从远方传来,那里有霓虹灯在隐隐闪烁,仔细一看,还有巨大的摩天轮在转动着,像是一个游乐场。
“往那边走走看吧。”Giotto提议,“总之先从这个棉花糖沼泽出去。”
沢田纲吉有些疑惑这个说法,因为棉花糖绵软密集,每在其中走一步都觉得轻飘飘的,并没有什么沼泽的感觉,但是越往里走越是应了Giotto的说法,这里的确是一片沼泽,他能感觉到自己每再往前走一步都在逐渐陷入更加深层的地方,脚下绵软的感觉,无处借力,只能不断地下陷。
你会被淹没,会被吞噬,会迷失。
他的心底泛起这样的声音。
“怎么办啊Giotto!根本出不来啊!那个游乐园也不管怎么往那边走都还是一样远!这样下去会被淹死吧!”有一说一,虽然是梦但是在哪里他都不想被棉花糖淹死。
Giotto低着头思索着什么。
“你觉得呢?纲吉。”Giotto把这个问题抛给沢田纲吉后捏起一颗身旁的棉花糖揉搓着。
沢田纲吉迷茫地立在原地。
“就算是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沢田纲吉,”Giotto道,“这里是白兰·杰索的梦境。”
“诶?”
“还真的是一望无际的棉花糖海洋呢,却也真的是单调和孤独的梦境啊。”好似没有在意沢田纲吉的迷茫,Giotto捧起一捧棉花糖,然后看着它们纷纷从双手的缝隙中滑落,“真是可悲。”
“诶?”
“可能是因为纲吉和白兰君太熟悉了纲吉你才会不小心掉进他的“梦”里呢,而我则是因为是纲吉君的守护灵才会被牵扯进来,”而后Giotto转头就问,“你觉得你应该怎么做呢。”
沢田纲吉品了品这句话,什么也没搞懂。
“我做什么好像也没用啊。”他小声嘀咕,“这里全是棉花糖,我也只能往前走然后越陷越深了嘛。”
“……”Giotto叹了口气,“我们一族体质特殊,所以你总是很容易进入别人的梦境。以前你不小心误闯的的梦境力量比较小,有我在后你就没有再被侵扰过。但是这次的不一样,白兰显然也不是什么普通人,这个梦境对你的吸力太大了,如果不想办法出去,你会永远都醒不来的,包括白兰,他会陷入永恒的梦魇之中。”
“白兰不是普通人?”沢田纲吉重点完全跑偏。
“不止他不是,你也不是。”
沢田纲吉看了看Giotto,想了想,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Giotto哭笑不得,平时总是会因为各种小事恐慌的家伙在梦里居然这么脱线了起来,还真有点不适应。
“以前你掉进别人的梦里都是我带你出去的,按理来说每个梦都会有一道【门】,普通人的门总是很好找也很好开关,但是这次,我找不到【门】。”Giotto想了想措辞,“这里都是一样的东西在重复,实在是太茫然了,而唯一的看起来很奇怪的东西就是那个。”
Giotto随意指了指那边的游乐园。
“刚才也尝试过了,明明看起来从这里到那里的距离是有限的,但是显然,无论我们如何移动,那里都是无法到达的彼方。单方面的努力看起来是无效了。”
“我想我们应该需要让他本人为我们打开一个缺口才行,而如何让他主动为我们打开缺口,就要靠你对他的了解了。一般来说,梦的主人在梦里是【全知全能】的,所以如果你做一件让主人很在意的事情,或者说让他很在意的话,就有可能打开一线生机。”
“纲吉君有办法让白兰回应我们吗?或者想别的办法闯进那里。”
“诶?问我吗?”
Giotto点头。
“噫,就算问我我也……”
“会死哦。”Giotto凉凉地说,“无论是被扯进虚无的梦中的纲吉还是陷入梦魇的白兰,都会死哦。”
“噫!Giotto你肯定是骗我的吧?!”沢田侥幸地看向Giotto,“你肯定是和以前一样恶趣味地吓我一跳,然后还是会救我出去的对不对?”
Giotto摇摇头,认真地凝视着沢田的双眼。
“很遗憾,纲吉,这次我做不了太多,还是要靠你。”
“……”沢田纲吉在他的眼中确认了Giotto没有欺骗他,突然觉得焦急了起来。
“友情提示~有什么想法建议直接说出来,心里想的不够强烈的话他感受不到的。”
Giotto想了想又道:“不过毕竟是梦境,如果有自主想法且够强烈的话说不定都可以成真……”
沢田纲吉在茫然失措中突然想到。,以前他经常不小心闯进别人梦里,每次这个时候,都是Giotto带他出去的,然后这次Giotto说他也无能为力……
不对,就算Giotto帮不了自己,为了白兰和自己的小命他也得努力思考。
他甩了甩脑袋,冷静了下来。
沢田纲吉低垂着眼眸,仔细回想了一下和白兰相处的记忆,眼睛里仿佛有金色的流光浮动。半刻后,他面色纠结了一下。
“Giotto,”沢田有点犹豫地开口,“这里是白兰的梦境的话,就是说这些场景可能是他内心的投影对吧?”
“也许吧。”Giotto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复,也没有否认他。
沢田纲吉煞有介事地摸了摸下巴。
而后他拍了拍脸,突然放松了身体任由自己陷在这片棉花糖里。
“啊,好像还挺舒服,”沢田纲吉往下压了压,感觉到了自己又被弹了上来,“这里果然是白兰君的梦,一看就知道是他会想要实现的事情,因为想想就会很开心。”
“你发现了什么吗纲吉?”Giotto笑着问。
“棉花糖,躺在上面软绵绵的,带着股甜腻的味道。”沢田纲吉突然说,“但是太甜了。”
“外表无害光鲜可爱,很吸引人,”沢田纲吉也捏起一颗对着天空转来转去然后抛进嘴里,“味道甜甜的,很好吃,放进嘴里却会很快就消失不见。”
“白兰喜欢棉花糖的原因,我可能有点明白了。”
“?”Giotto疑惑。
沢田纲吉抿了抿嘴:“因为太空了。”
沢田纲吉好像听见远方掀起一阵狂风的声音。
Giotto眼角带上了笑意。
“棉花糖好吃吗?”Giotto问。
“好吃。”
“那你喜欢吗?”一道听起来像是小孩子 的声音凭空响起。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是我的确很喜欢甜食。”
“白,白,白,白,白兰~”
这个音乐再次响起,又从不知道哪里传来了齿轮转动的声音,就像触动了什么开关,棉花糖沼泽开始颤动,最表面的那层已经开始不停的上下跳动,而后所有的棉花糖都开始翻涌,沢田纲吉注意到,这里好像要从底下冒出了个什么来。
如他所想,在他身下钻出了一艘白色的小船,刚好将他盛进其中,而Giotto轻身一跃也紧跟而上,沢田纲吉还没来得及质疑为什么他突然这么灵活,棉花糖的浪潮已经将船只渡向彼方。
沢田纲吉就看着自己极速接近着之前分明无论怎么前进都遥不可及的地方。
梦境总是这样不讲道理,沢田纲吉想。
小船到岸来了一个急刹车,因为惯性沢田纲吉直接飞了出去。
Giotto倒是老神在在地安全落地。
“欢迎来到白兰的世界~白白白白,白兰~”小孩子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趴在地上的沢田抬头,对上一张圆圆的脸,它十分矮小,身体圆润四肢短小,穿着滑稽的小丑服饰,但是依稀可以分辨出这是白兰的样子。
“白……兰?”
“bingo,bingo,我是白兰~”小圆圆脸白兰回答道,紧接着从它身后传来越来越多一样的声音。
“我也是白兰~”
“我也是白兰哟~”
“我们都是白兰!”
“噫?!”
“哇哦。”Giotto意义不明地感叹了一声。
“为什么有这么多,这么小的白兰啊?”沢田纲吉挠头,“白兰究竟是在做什么梦啊?”
“纲吉君来陪我玩~”
“一定一直陪着我哦~”
“白,白白白,白兰~”
小小的白兰们围绕着他,前面的小白兰牵着他的裤腿一蹦一跳地向着游乐园跑着,后面的小白兰则推着他前进,其中一只直接蹦跶到他的怀里,大声喊着:“前进!”
沢田纲吉被推推拉拉扯扯,又是害怕踩到小白兰,又是不知自己应该往哪里走,整个人以一种滑稽地姿态前进着。
一个小白兰的力气不算大,但是小白兰实在太多了,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边,就像刚才将他拒之门外的棉花糖沼泽一样。
他又一次身陷进小白兰沼泽了。
他转头想要呼喊Giotto,却看到Giotto被不知道从哪里树起来的棉花糖城墙远远隔断在了游乐场外面,仅仅隐约看到了他好像张嘴说了些什么。
切勿迷失。
切勿迷失,按照以前所看的小说漫画应该是指不要梦里迷失自我?
此间他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被小白兰推搡来到了旋转咖啡杯前。
“小纲吉来陪我玩~”
“陪我玩!”
“陪我玩!”
同样的要求汇成不统一的声浪。
“你们这么多人我怎么陪你们啊,我又不会影分身术。”
小白兰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而后一名小白兰首先发出了声音:“那只要留下一个就可以了吧~”
“诶?”
“也是呢,只要有一个就够了。”
“对呢。”
沢田纲吉突然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很快他就看到了后果。
小白兰们【厮杀】起来,小小的身体们缠斗在一起,短小可爱的手脚碰撞,所有的小不点都带着如同孩童一般无邪的笑容,没有血液飞溅,没有生死之间的恐怖紧张氛围,只是越来越多小白兰们打着打着化作了甜腻的白色粉尘消失。
看着这一幕沢田纲吉感觉到自己的汗毛全部倒竖起来。
“纲吉君害怕吗?”从他的怀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沢田这才发现是之前钻进他怀里的那个小白兰。
“如果不想看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让一切消失哦。”小白兰打了一个响指。
时间都好像静止了一瞬间,随后他面前除了怀里的小白兰们都纷纷消散然后化为白色的粉末飞了过来。
怀中的小家伙跳了出来,白色粉末纷纷汇入他的体内,让他一瞬间长高了不少,变成了七八岁的模样。
沢田纲吉呆呆地看了一眼小白兰。
“他们太多余啦,纲吉君只要陪我玩就好了,”小白兰拍拍自己的裤腿,转头纯良地笑眯眯地对他邀请道,“嘛,来和我一起玩吧,纲吉君。”
于是沢田纲吉被小白兰拉着在这个游乐场疯狂游戏。
最开始他的确不太在状态,毕竟亲眼目睹了那么诡异的场景他难免心事重重。而后小白兰拉着他一起坐了海盗船,沢田纲吉被剧烈的晃动吓得魂飞魄散;他们一起玩套圈游戏,没有限制地抛着圈圈,在终于套到东西的时候快乐的叫出声,吃着无敌好吃的巧克力香蕉;与小白兰开着碰碰车进行紧张刺激的交锋,他也逐渐的乐在其中。
接着他们去了一家依然无人的占卜屋,当他们前来此地,塔罗牌凭空飞舞着,最后聚成一个圈圈循环着。
“来挑选一张吧,纲吉君。”
沢田纲吉伸出右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面前的牌面。
【愚人】
此时小白兰也随手取下一张卡片。
【世界】
“嗯——”
“额,是什么意思?”沢田纲吉茫然。
“我也不知道!”小白兰思索片刻后声调莫名愉快地回答,他推着沢田纲吉前往了下一个地方。
此后占卜屋里轻轻落下一张新的卡牌——【星星】。
游乐场的音乐不知疲倦地一直响着,各种游乐设施的灯光也一直闪烁着,这个游乐场很大,非常大,好像有数不清的游乐项目。
可是这个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欢快电子的音乐在这个空荡荡的世界里丁零当啷响着,声音清脆却又空灵悠远,漫无目的的回荡着,也不知道还会传到哪里去,大概也和自己一样是茫然的吧,沢田纲吉突然想到。
“纲吉君下一个想玩什么呢?”
想玩什么呢?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没有尝试过的游戏吗。
【切勿迷失】
Giotto的声音回响在脑海深处。
【切勿迷失】
沢田纲吉打了一个寒颤,他不知不觉已经沉浸在氛围里了,他想起了Giotto之前说的,如果无法出去,那么无论是他还是白兰都会死。
沢田纲吉低头看着仍然带着期待的目光的小白兰,由于只有七八岁大的模样,平日里需要他抬头仰视的家伙他现在也可以清晰看到他头顶的发旋,稍长的白发到处乱翘,却在其中形成了秩序,也让他可以顺着发丝延伸到他的头皮。
这个家伙脑子里都是什么呢。
“纲吉君?”
小白兰歪了一下头。
这是白兰的惯用伎俩,以往这个家伙总是仗着自己的好皮囊恶意卖萌达成目的。
虽然总能感觉到白兰本身就是一团黑泥,但是每次白兰与自己相处的时候他却又总觉得说不定这家伙靠过来的原因更加纯粹也说不定,所以他总是无法拒绝。
虽然很有可能是他的错觉,但是他总是觉得白兰是在向他“求助”也说不定。
“纲吉君你怎么不说话了,是这里不够好玩了吗?”小白兰将手指比在脸旁,做了一个疑惑的动作,而后突然拍一下手,恍然大悟道:“游乐园项目几乎都转完了呢,当然不会开心啦,无法让人觉得快乐的话——”他拖长了尾音,笑起来“那就毁掉吧。”
声音轻快流畅。
白兰拍拍手,一切化为虚无。
“我们来玩游戏吧!纲吉君。”白兰再次提议,“我记得纲吉君喜欢掉落游戏?”
沢田纲吉也不太清楚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态,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冷静无比,他听到自己说:“好啊。”
屏幕上一排排奇怪方块从随意的地方缓缓掉下,被沢田纲吉左右控制着变成一行消除成闪闪发光的特效,一开始还很轻松,慢慢的方块越堆越高,越堆越高,接近了屏幕顶端的死线。
GAME OVER!
“纲吉君为什么喜欢这种游戏呢?”
“唔,因为不确定性很大而且也很简单吧?总是不知不觉就沉溺其中,然后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不会感到无趣吗?”
沢田纲吉看了看周围空无一人的场景,反问了一句:
“你不会感到无趣吗?”
“……”小白兰可能没意识到他会这么回复,收敛了笑容,轻声道,“很无趣哦。”
世界再次崩坏,沢田看到手里的游戏机也化作了零散碎片。
“让我出去吧,白兰。”他犹豫了一下咬牙直接提出自己的想法。
“不可以哦。”
“为什么,你把我困在这里有什么好处吗?”
“因为纲吉君很有趣,我还没有玩够哦。”
“……”纲吉无语,“你真不讲道理。”
“在这里我就是道理不是吗?”
“……”在梦里为所欲为了不起啊!
“纲吉君留下来陪我不好吗,没有愚蠢的别人,只有我们两个,想吃什么想要什么都可以有哦。”
“可是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我知道哦。”白兰道。
沢田纲吉觉得面前的小白兰好像长高了一些。
“不过在这里的话,纲吉君也是真的呢,这就够了。”
“噫!光有我们两个人?真的不会无聊死吗!”
“呐呐,纲吉君,”白兰凑近了他,紫罗兰色的如同宝石一般的眼睛凝视着他,“你应该明白的吧?”
沢田纲吉身体后倾,双手撑在后方的地面上,吞口口水:“明白……什么?”
“纲吉君应该和我一样吧?”白兰伸手捏住一小撮沢田纲吉的头发搓了搓,“无论怎么也无法融入他们啊——”
“陪笑也好,交流也好,怎么相处都像隔着一层膜。”
“我和他们不一样啊。”
沢田纲吉刚想要开口吐槽你这是什么中二病犯就听到白兰下一句。
“纲吉君也是吧,总是无法融入人群。”
“诶?”沢田纲吉感到迷惑。
“纲吉君总是被那些家伙排斥欺负呢,明明如果要反抗的话,应该很轻松吧?我知道的,纲吉君也是【特殊】的。”
沢田纲吉想到了自己平时被欺负的时候在身旁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Giotto,他沉默了两秒钟,好像,的确挺容易的,自己也和别人不太一样,比如他们看不到Giotto,至少是平时的,这次突然实体化的不算。
于是他下意识点了点头,想到了什么又猛的摇了摇头。
“我觉得我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如果有的话可能是特别废……
Giotto是他五岁的时候出现在他身边的。
仍然记得那天他跑去小公园想和同龄人一起玩,结果遭到了拒绝。
“谁要和废柴纲一起玩啊!”
他的同龄小朋友们纷纷应着。其中一个孩子王抱着他家的小吉娃娃吓唬他,他怀里的吉娃娃很热情的对纲吉狂吠不止。本来就胆小的纲吉被吓得哭天喊地,但是除了引来小朋友们的嘲笑声和吉娃娃更加大声的叫唤以外并没有人应他。
他眼眶里沁满泪水,看什么都是模糊的,他开始打哭嗝,嗝个不停,甚至有些呼吸困难,甚至听不清周围的声音。
一阵大风忽起,公园沙池里的沙子被掀起在空中,顺着风向冲向了纲吉的前方,迷了那群小朋友的眼睛,孩子王一松手,吉娃娃便跳落在地,面朝着沢田纲吉警惕地呲牙咧嘴。
被迷了眼睛的孩子们开始哭喊,整片小公园充斥着孩子们的哭声。
“欺负人可是不对的哦。”分明连哭声都像隔着层什么东西一样模糊,这句话却清晰的很,“没事吧?纲吉?”
他眼前灰白的朦胧中突然出现了一抹暖色。
他的呼吸平缓下来,眼前也逐渐清晰起来,他看到一个穿着一身西装披着黑色披风的男人。
男人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他没忍住又打了一个哭嗝。
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不知道Giotto除了他以外的人都是看不到的,也不懂得掩饰,回去就很开心地和妈妈介绍这位大哥哥,沢田奈奈听了愣了几秒,然后笑着摸了摸纲吉的头:“纲君我们待会儿就开饭哦。”
而他那个总爱吓哭他的爸爸倒是很配合地拍拍他的肩膀说他很有前途哦阿纲,他哼了一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Giotto和他说尽量不要和人提起能看到他,但是他还是会在别的小朋友说没人愿意和他玩的时候忍不住反驳自己也有一个很好的朋友,而后反而被嘲笑的更厉害。
也许就是那个时候他突然失去了和他们一起玩的想法,因为无论说什么他们也不会听,总是在拒绝他。他当时甚至有些迁怒Giotto。
他把自己关在小房间里,谁也不理,无论爸爸妈妈怎么敲门叫他也不会应答,Giotto在他的身边他也不再理会。
他想他那时候可能真的觉得自己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吧。
沢田纲吉意识持续发散着。
后来他那个不靠谱的爸爸爬上了二楼阳台,发现他连窗户也锁死了,隐约记得他当时在外面对着他喊着什么又纠结着什么,又隐约听到了妈妈说还是让他静静吧。
他没有理会也没有在意。
而后太阳落山的时候他在暖色的光线下抱着膝盖睡着了,一直睡到夜里。
他闭上眼睛后感觉自己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好像一直在什么地方遨游,然后被不知哪里来的吸力吸了过去,突然踩到了地面。
他懵懵懂懂的看着周围的样子,天上漂浮着各种各样的糖果、机器人和小火车。
他听到不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忍不住看了过去,是那个孩子王在拿着机器人在逗狗。
这一瞬间吉娃娃和他对上了眼,就像磕了药一样直直冲着他跑过来,沢田纲吉看到熟悉的吉娃娃瞬间就不自闭了,吓得眼泪汪汪。
然后他听到一声熟悉的叹息,眼前一黑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自己的妈妈趴在床边睡着了,而不靠谱的老爸则在阳台外面对着星空抽烟。
“哟,阿纲,你醒啦!”无视了突然发现他醒过来的老爸,四处张望着却没看到熟悉的人影,有些空落落的。
再然后他的妈妈也醒了过来,一直哭着抱着他他也一言不发。
第二天早上沢田家光突然鬼鬼祟祟把他从被窝里揪出来,拉着他找到了精力旺盛一大早跑出门玩的那几个同龄小朋友好生没有大人样子的吓了他们一通,小孩子们哭着回家的后果就是被邻居们跑来找了麻烦,沢田奈奈一直鞠躬道歉,沢田家光也被奈奈按着头道歉。
沢田纲吉木然地看着。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们家的孩子想必以后也是这么可恶。”直到有刻薄一点的人说出了这种话。
沢田纲吉仍然记得当时自己的妈妈突然停止了动作,非常认真的反驳了她。
“这是我的孩子,无论是我的丈夫还是孩子,都是很好的人。”
沢田家光那时候也难得没有嘻嘻哈哈不靠谱的样子了,很严肃坚决的送了客。
然后静了几分钟,他们两个突然笑了起来。
沢田家光蹲下搂住了纲吉,对他说以后再有人欺负他,他就帮他欺负回去。然后沢田家光被沢田奈奈瞪了一眼,说你还没有闹够吗,然后也蹲下拉住了纲吉的手,宣告今天要给他做他最喜欢的汉堡肉。
他眼睛突然一酸,止不住地掉着眼泪珠子,然后在父母的怀抱里放肆的大哭了一场。
第二天沢田奈奈回家突然提起听说昨天晚上好几家邻居的孩子晚上突然大哭不止,第二天都说自己做了一个好大的噩梦,问到梦见了什么却又说不出来,说有点担心纲吉也突然这样。
然后沢田纲吉看到自己的老爸突然掏出一个叠得破破烂烂的御守,塞进了他的手里,说这个可是你老爸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放在身边就不会怕啦。
接着他看到自家老爸老妈突然含情脉脉的对视了起来,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多余的人。
“其实这么看纲吉和别人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呢。和别人一样都有被好好爱着呢。”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后他忍不住朝着那边看过去,穿着黑色披风的男人坐在他家餐桌前,左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和他打了个招呼。
“早啊,纲吉。”
虽然后来那个说以后被欺负他就帮忙欺负回去的男人变得回家越来越少甚至几乎失踪了两年,自己的妈妈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对自己那么宽容,每次开家长会前笑眯眯说不会对他怎么样,开完家长会就立马变脸训人,但是他仍然感觉的到,他与别人没有什么不同,虽然仍然没有同龄人愿意与他交往,但是每日都有Giotto陪在身边他觉得这样也不错。
他和所有人一样,在这个世界里有好好的被爱着。
他并不【特殊】。
“我不是特殊的,白兰君你也不是。”
他看到白兰笑意一顿,而后突然远离了他。
“看来纲吉君不想陪我一起玩呢。”
“咦,并没有?”
“不过没关系哦。”小白兰稚嫩可爱的脸上绽放着纯洁无瑕的笑容,对着他做了一个虚握的动作,“我知道的,纲吉君最后一定会陪着我。”
沢田纲吉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束缚了起来,双脚脱离了地面。
“因为,”小白兰逐渐长高,变成了沢田纲吉更加熟悉的样子。
沢田纲吉感觉自己被挤压的喘不过气,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
“因为。”
“我们是、朋、友、呀~”
“我可没有认可哦!”
“是你?”
恍惚之间沢田纲吉觉得自己就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他从空中掉落,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是来自灵魂的暖意。
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躺在地板上咸鱼喊666了,结果Giotto突然放下他,对他说:“你是个成熟的人了,你要学会自己脱离梦境。”
“诶?”
“嘛,我在这里被限制的很厉害,能出现在这边来救纲吉你还是因为御守的原因。”
“别这么看我,就和他说的一样,在他的梦境中心这里只有你和他是【真实】的,我现在突然跑进来也就只能勉强围观而已。”Giotto无奈地摆了摆手,“这个梦境恐怕只有打败你面前那个小子才能出去了,加油吧纲吉!给那个小子点颜色看看。”
沢田纲吉看看自己又看看对面已经变得比自己高的白兰,很是犯愁。
“喂,你们说够了没有?”白兰出声,“我还要和小纲吉好好玩哦。”
“记得在棉花糖沼泽吗纲吉?”Giotto没有搭理白兰,“只要你想,就能做到。”
只要你想,就能做到。
沢田纲吉咀嚼这这句话。
他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来。
“我会带你一起出去的,白兰。”仿佛本能似的,沢田纲吉冲了过去。
白兰看到他的眼里仿佛有着金色的流光。
身体和意识仿佛被割离,他始终死死盯着那双无比灿烂的眼睛。
直到最后一刻,他突然向着沢田纲吉张开了怀抱,带着笑意接受了最后一击,就像拥抱着光明。
真是不留情面啊。
他消散在这里。
……
……
“啊!Giotto!”沢田纲吉看着变为碎光的白兰,脸上终于浮现了正常的表情。
“没事哦,白兰君应该醒过来了。”
“额,他会记得能力的事情吗,总觉得出去有点尴尬……”
“嗯——一般来说不会。”Giotto回答,“不过白兰的确有些特殊哦,也说不定。”
沢田纲吉惊恐抱头。
“啊,我们也要被失去主人的梦境驱逐了。”Giotto道。
……
……
“纲吉君早啊~”
沢田纲吉醒来的时候白兰正笑眯眯地趴在一边看着他,心虚无比的纲吉吓得浑身冒汗。
“白兰君早啊。”他赶紧爬了起来,扭头下意识向Giotto求助,却发现Giotto的被窝空空如也。
“纲吉君睡得好吗?”
“啊哈哈哈挺好的,就是做了个梦。”就是在梦里和变得好变态的你打了一架,他小声在心里逼逼,然后弱弱抛回这个问题,“白兰君你呢?”
“我啊,我也做了个梦哦。”
“一个美梦。”
沢田纲吉不适应地看着白兰,突然觉得对方好像哪里变了一些。
他松了一口气。
“那真是太好了。”
窗外阳光正好。
……
……
送走白兰后沢田纲吉回到屋里开始呼唤Giotto,Giotto一直没有出现他有些担心对方是不小心留在了白兰的梦里。
然后到了傍晚时分Giotto终于出现了,只是身影虚浮了一些。
他只是解释道自己之前靠着低能休眠攒能量用来实体化,而后在白兰梦里闹了一场,能量都耗尽了有点虚弱,休息些日子就可以恢复平时的样子了。
沢田纲吉松了口气。
……
……
“纲吉君一起去电玩城吗?”放学后白兰这么邀请到。
“好啊,”沢田纲吉一口答应,然后询问,“不过可以再带一个人吗?”
“可以哦,不过是谁呢?”白兰歪了一下头。
“久等了,纲吉。”熟悉的身影从远处走来。
“啊,原来是你啊,”白兰恍然,笑眯眯打了个招呼,“真是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白兰君。”
沢田纲吉并未注意到气氛又变得奇奇怪怪,只是摸了摸额头,上面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今天的太阳真热啊,他想。
——————
本来应该是个背后灵G与27和黑泥白花花的日常修罗场小甜饼。结果写着写着就突变了,我的笔有它自己的想法.JPG。
还爆了快两万字,而且目测没什么人看得到。我太难了。
【注】标题的是塔罗牌
最后的太阳也可以当做是塔罗牌【】
就觉得很适合而已。
塔罗牌解释好长,懒得搬运太多了。
个人大概解释一下,不算很全面。
愚人大概是27,他背着行囊走上旅途,身上拥有着很多却看起来什么也不明白,无惧警告只是随心走着。
世界是100,应该是从逆位走向正位的情况,世界是圆满的,而后轮回获得新生,逆位的世界是缺乏一些东西的,应该算是得到了最后一点获得了新生。
其实他们俩反一下好像也挺有意思。
星星是G,也可以指梦境这一块。
直接复制一下百度到的。
星星是一张代表治疗、内在治疗,以及了解你这一世真正目的的牌。让我们奉献出所有的爱,尽管是在黑夜但漫天的星星给我们指引方向,在星光的指引下走向光明的未来。
太阳就简单理解为光明美好的未来好了×
嗯——让小朋友做噩梦的是爷爷。
白兰这里不正常,他那个梦也算是潜意识分裂集合了,一堆小白兰这样,因为想获得什么的【欲望】而统一。
我把之前西蒙战截下来的初代剧情全部总结了一下,努力研究了一下爷爷没有什么大结果。搞了一个平时看起来比较皮但是又很可靠的爷爷,嗯——好吧可能还是会有些ooc嗯。爷爷可以研究的细节真的不太多啊【哭
自闭两秒钟,然后明天醒来就收获一条厚脸皮没心没肺的平锅鱼。